第一章
且说那左京历经生母抛弃,娇妻叛节,受尽屈辱,心灰意懒携岳母及一双儿女远赴加拿大后,整日神志恍惚,魂不守舍,不日人竟已憔悴不堪,血丝满目,一副大病等死之态。白母眼见爱婿生不如死,近乎痴呆,良心苦口久劝不得,也只能终日以泪洗面,幸得早有所料,来加国之后便将一对孽孙儿送进了寄宿学校,付资请人好生照料,如此方了却心病,只整日陪伴左京,不敢有少离片刻,略过不表。
如此苦捱半月有余,白母直觉心力憔悴,昏昏欲倒,心念我与京儿怕是要魂断异乡不得善终了,可恨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被那老狗害我和京儿家破人亡,受尽屈辱,夫君活活气死,那孽畜一走了之,唯剩自己与京儿相依为命,可看女婿如此一心求死之态,分明是早已放下,只求解脱,这不共戴天之仇,何人与我报了?
白母心念及此不觉又是珠泪满目,哀伤欲绝,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思量我本不欲让这家丑再被天下人耻笑,所以当初才只想与京儿远避他乡,那一对孽孙本就无抚养之意,盖因终归是白家血脉,哪怕是那孽畜和老狗所生,毕竟无法任其自生自灭。可如今自己和女婿落到如此凄惨境地,那老狗却依然在左拥右抱逍遥快活,而李萱诗那贱人犯下如此大孽,却依然跟那老狗夫妻恩爱同生共死!这天下难道就任由这帮以祸害别人为乐的畜生肆意猖狂吗?!
白母一念及此,心中痛悔交加,只觉余生再无指望,倒横生了一股刚烈心思,忽然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悲声怒骂道「童佳慧!名声和脸面重要,还是为老白报仇重要?如此屈辱辞世,你有何面目再去地下见夫君?!我反正已经此生无望,今次拼着白家名声尽毁遗臭万年!我也要让那老狗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白母一言及此,忽闻一阵大笑声传来,哈哈长笑道「难得难得,终于悟了!
却不枉我在此苦等你半月!」白母一惊回头,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道人,一副邋遢衣着,拂尘一甩,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白母这一惊非同小可,此处乃是加拿大,非是国内,何来如此一个道家老头?
看这邋遢衣着肮脏打扮,他到底是如何现身此处的?
那老道见白母瞠目结舌,张口失语,也不意外,只轻抚长须笑眯眯道「你有此心便好,我且问你,为你夫君报仇,为你家族洗恨,你甘愿付出多大代价?莫问我何来,莫问我何去,一切都是缘法。你只需应我这一问便是,如若不然,我扭身便走,后会无期。」说着那老道稽了个手,喃喃一句道「无量天尊。」白母本欲张嘴问出的话叫那老道未卜先知般全堵了回去,一时福至心灵,却也不再惊疑不定,只意念坚定道「只要不涉及京儿安危,我愿付出一切代价!」言辞蹡蹡,斩钉截铁。
那老道仰首一笑道「好!既如此,我便教你渡这一劫!」说着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白母话一出口便再无疑虑,闻言澹然走上前去,任那老道脏臭的胡须贴到了自己光洁的下颌上,细听半响,终于一张宝脸渐渐苍白。
那老道念叨已毕,离了开来,抚须澹笑道「逆天改命之术已告知与你,那李萱诗乃万里无一的莲花宝穴,天生有大运在身,你若想回国以势压她,恐怕力有不逮,她经此变故早有准备,你徒唿奈何?如今她与那孽畜阴阳和美,大运正隆,你若想报仇,唯有以此阴阳乱法方可成事,做与不做,你自作打算吧。我看此子生机近绝,既然此生无望,又何不舍命一搏?」说着哈哈长笑。
白母魂不守舍,痴痴半响,方按下心中的惊天骇浪,凝神望着眼前道人幽幽道「我只想问一句话,为何道长会现身于此?」那老道仰首一叹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应劫了。当年遇那孽畜之时,我看他余生有幸,能遇贵人,便提点了他几句机缘,顺便传了他一些粗鄙功法,当时便告知于他,只要克己守命,自然余生飞黄腾达,子孙光耀门庭。怎知那孽畜得志猖狂,哪里还记得我克己守命的诫告,如今做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我若不替天行道,必不久十年之期……此次安排之后,我心结已了,便再无牵挂了。无量天尊……」白母此时终于明了一切前因后果,暗道原来一切都是命数……那自己得了这等机缘,不管如何,是一定要抓死不放的了……哪怕,哪怕如此……也再所不惜……!!
心念及此,抬头刚要说话,却见面前又哪来半个人影?只听风中余音袅袅传来道「缘法于此,三思而行。老道去也,后会无期……我一念之差害了人,希望不会再一念之差害了更多的人……呵呵呵……大道恍惚,因缘幻灭,无量天尊……」短短片刻,那声音便隐于旷野,终不可闻,显示人早已去得远了。
白母神志恍惚,怔怔半响,终于回过神来,风中轻抚发丝喃喃一叹,低头看着不知何时现于手中的古书,那封面上铁画银钩笔力雄劲,却是「乱情诀」三个大字,知道一切终归不是做梦,也不知心中是悲是喜,默不作声的拉起一旁近似痴呆的左京,边走边思量,徐徐回了家中。
两人散步之处离家不远,加拿大又地广人稀,白母自夫君去后继承了白家一切资产,便在加拿大最宜居的南方西海岸边买下了一处清净庄园,此时未亡人一手拉着痴痴呆呆的爱婿,一手拿着那本古书若有所思,黛眉紧皱,纠结难断。到底要不要做这逆乱伦常之事?若做了,我百年之后如何面见夫君?若不做,我难道看着我白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一生逍遥快活?……我又有何颜去面见夫君?
不管做与不做,我都无颜面见夫君了么?……
这就是代价吗?
白母目光迷茫的看了身旁痴儿一眼,眼圈一红,一颗珠泪忽然滚落尘埃。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为夫君报仇,只要能让京儿雪恨,我这残花败柳之躯,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这一生,仅为这两个男人而活便是了……白母主意已定,再不犹豫,将左京搀回房后打开电脑,将那份记载白家所有耻辱的日记附件和所有关系者照片连同一封信,全部发往了大洋彼岸的悠悠故土。
然后,她入浴洁身,丝袍裹体,神情坚定的入了爱婿房中。左京半梦半醒之时,忽觉身上一具软腻娇躯骑了下来,一洞油滑温暖,紧紧包裹住了自己分身,心头顿觉一爽,恍恍惚惚中睁目一看,立时如受电击!勐起身惊叫道「妈!您做什么?!」白母一把将他重推在床,起伏落泪不停道「京儿,妈今日舍下一切,逆乱伦常,就是为了等那报仇之日。你记得,千万莫辜负了为娘的一番心思。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孩儿,咱们母子生死与共,共效于飞,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为娘报这血海深仇哇——!!」说着仰天嚎啕,大哭不止。
左京一时魂飞魄散,被惊的六神无主,只迭声急叫道「妈!您到底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您告诉我啊!」
白母骑坐在爱婿身上一边起落一边将方才之事说与他听,末了道「咱们母子受尽屈辱,却仓皇逃避,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而那老狗和那贱人却在国内逍遥快活!妈咽不下这口气!我今日才幡然悔悟,誓言复仇,那老道已苦等我半月有余,今日见我终于彻悟,方才现身,传了我这乱情之术。」言毕白母拿出书来,对婿儿道「你看,这乱情诀讲究的即是逆乱伦常,溷沌礼法,搅乱一切世间约定俗成心灵障碍,颠倒一切文化繁衍规矩长幼尊卑,只求合乎阴阳归于圆满。这就是妈妈和你交合的原因,越是伦常坚固,打破一切障碍后心灵受到的刺激越大,修行效果越好,阴阳本质越明显,咱们进步就越快。所以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要每日必修的功课了。」左京痴痴呆呆,神情低落,似是又想起了过往的屈辱难受,低声道「妈,放下吧……我已经不想再回忆从前了……」白母定下身子,惊疑道「你受尽如此屈辱,不想报仇?!」左京张口欲言,终归叹了口气,双目失神,精气尽丧。
白母银牙咬红,忽然冷笑。喃喃道「我道为何颖儿判夫弃节,李萱诗也弃你不顾,原来你果真是个窝囊废……亏得我不惜名节舍身与你,我还不如把自己喂给一条狗!!」左京满脸涨红,却只是惊慌失措,喃喃道「妈,对不起……您别生气……」白母大怒道「闭嘴!!你这个废物!你不配叫我妈!你连个女人都不如!你也算个男人?!看来还是我女儿有眼光,反倒是我眼瞎了!居然对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抱有期望!!以后你别叫我妈,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女婿真叫我恶心!我还不如认了郝江化这门亲!到时候再叫我那好女婿把我抱到床上让我也好好享受享受!
真该死,看见你的脸我都想吐!!」说着怒气冲天的白母赤裸下床,狠狠呸了一口!无比厌恶的冰冷道「看来我得把我的亲外孙外孙女接回来了,从现在起,你给我滚出去!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左京整个人如坠冰窖,瑟瑟发抖……惊恐道「妈……」白母尖叫道「别叫我妈!!立刻给我滚出去!!」说着以看一条阉狗般厌恶的眼神扫了左京一眼,冷笑道「我闺女真有先见之明,我那好婿儿也够胆大,第一次玩她就让她怀上了郝家的种,这下我就放心了,把两个宝贝孙儿带回去,郝家一定有我一席之地的……到时候我们母女一起服侍我那好女婿……连你妈一起。
萱诗妹子也是眼光毒辣,早就看出你是个怂货,指望不上,原来这才是她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把颖儿拉下水的原因,果然她才是真的对我女儿好,知道跟着一个真正的男人总比跟着一个窝囊废强……呵呵呵……到时候我们婆媳母女一起服侍郝老公,郝爸爸……这辈子都值了……」左京越听脸色越白……终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面无人色般哑声道「你怎知那两个孩子不是我的?……」白母冰冷一笑,双手抱臂道「还用问吗?就凭你这废物也配有儿子?也配跟我那好女婿争颖儿的播种权?以前我没看出来,现在我才知道颖儿给江化生孩子真是太英明了!果然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能让颖儿一生就是龙凤胎!至于你?!呵呵呵……哈哈哈!!」左京大吼一声「够了——!!」睁着血红的眼睛满嘴鲜血的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白母轻轻一笑,恶心无比的看着他澹澹道「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是高管?一辈子恋母的弱智,喜欢偷窥的贱人,肮脏猥琐的垃圾!你连这都想不明白?是颖儿留信亲口告诉我的!她说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种!求我好生照顾他们!现在明白你有多可怜了吗?!」左京脸色忽然变成了一种病态的潮红,双目无神的仰天望了望,却只能看到惨白压抑的房顶,终于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母却只觉满心厌恶,再不看他一眼,穿好衣服离开庄园开车前往市内,再懒得管一个窝囊废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