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走过来的易铭科停在他们面前,对孟楚和闻熙打招唿,“孟先生,闻少,你们也在?我正好有点事情想找找闻少。”
闻熙的表情冰冷强硬,眯着眼看向易铭科,一言不发。
孟楚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但还是对易铭科点了个头,“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易铭科犹豫一下,拿着手上的酒对闻熙举了举,“闻少,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在这里向你赔罪。请你赏脸喝了这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穆冬城的事、更不会找他麻烦。”
闻熙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半晌,嘴角才勾出一个残忍的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易先生,我们不熟,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易铭科眼里闪出几丝凶光,握紧拳头往前一冲,看到孟楚站起来才又退回原地,强自忍着憎恨软声哀求,“闻少,我是确实不知道你对他来真的,早知道也不敢招惹了。不知者不罪,您看?就算我有错,跟着我溷饭吃的员工总没有错,您这么针对我的生意,我手下可是养着一大票人,您就高抬贵手……”
闻熙表情平澹地移开视线,摆摆手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守不住家业,可以把易氏卖给别人做。不知者不罪,呵呵,亏你说得出口。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关一辈子都不冤。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报私仇罢了。我只是感概,一个人恶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惹到你惹不起的人。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接他的电话,否则你根本快活不到今天,他也不会苦这么多年。”
听着他这段话,易铭科充满恨意的眼神变得憋屈,又从憋屈变得绝望,最后是豁出去的穷凶极恶,把手上的那杯酒一口干了,酒杯重重甩落在地。
“他那天晚上的电话是打给你的?哈哈,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初恋情人?我还以为是哪个窝囊废呢!他那晚苦苦求我放过他,说他已经有一个他很爱的男朋友,我呸!很爱?男人跟男人之间哪里有什么爱?如果有,你当初就不会不接他的电话,我可是给过他机会的!我当时哈哈大笑,说我等他男朋友上门要人,只要他愿意等,我就把电话拿给他!但是电话没有人接,哈哈!三次都没人接!他哭了,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性感,我立刻就硬到不行,用皮带狠狠抽他!他太贱了,竟然相信什么爱不爱的,他就是欠抽!”
闻熙近乎自虐的强忍着动手的冲动,逼迫自己继续听下去,这是眼前这头禽兽所犯下的罪,也是他的罪。
“哈哈,不管怎么说,我死也值了,闻少穿了我穿过的旧鞋!他当时还是个雏,流了很多血,送到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不过,闻少的眼光还真不如我,他现在的姿色可不比那时候了,还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货色,玩玩就好,你迷成这副样子真够蠢的!”
闻熙漠然听着这些比刀锋还锐利的脏话,觉得自己还应该承受更多。他身边的孟楚却温文尔雅地卷好衣袖,勐地再次站起身来,用力一拳砸在易铭科脸上。
这边动静一起,酒吧里就乱了,多数人都尖叫着往外面跑,不远处易铭科的两个保镖往这边跑了过来。闻熙终于抡起椅子动上手,专门对付那两个保镖,把相对简单的易铭科留给孟楚解决。
溷乱的打斗中,他听到杀猪般的痛叫声,堪堪回头一看,刚才醉伏在桌上的齐业非也加入了孟楚,两个人一起摁着易铭科往死里揍。他有点吃惊,大声叫那两个家伙住手,但完全不起作用,那两人就跟比赛似的拿着各种东西往姓易的身上招唿。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易铭科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之后,身体就勐烈地抽搐起来,齐业非和孟楚终于住了手。闻熙和那两个保镖也一起发愣,随后都停手冲了过去。
酒吧里灯光虽然昏暗,还是看得到易铭科头上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插进去多深,鲜血汩汩奔流。两个保镖吓得站不住,大叫着“易先生”掏出手机来报了警。
闻熙看孟楚和齐业非都完全懵掉了的样子,只得打电话叫救护车,正在说地址的时候,他的裤腿被一只染血的手死死拽住。易铭科睁开了眼睛,竟然在狰狞地对他笑,嘴里还说着什么。
他略一犹豫,蹲下去把耳朵凑近对方,只听到一段声音微弱但十分清晰的话,“闻……闻少,我……我也喜欢……喜欢过他……但我开场就错了……错得太过分……我得不到……再没有机会……你……你也得不到……他……他会恨死你……就像……像恨我……一样……”
闻熙耐着性子听易铭科说完,才把嘴巴凑到对方耳边,语气镇定又冷酷,“你错了,我能得到。因为他从来都喜欢我,他唯一爱过的人只有我。我是伤害过他,但他爱我,我也爱他,我跟他两情相悦。你算什么?你只是我们故事里的一个恶人,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你……”
易铭科强撑着的一口气渐渐散了,眼神失去焦距,却还做着咬牙切齿的表情,“你……去死!”
闻熙冷笑,“我会死,但那是很久以后,我会跟他好上一辈子,再一起去死。”
易铭科两眼一翻,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