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城恢弘的大门,栖绯很纠结。
就在不久前,她干了这辈子最傻的事情,和同行的大队伍走散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她只是转身看了一块布料,可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几十个同伴就那么不见了。
她只能独自一人走到楚城,又傻傻地在城门前等了半个时辰,那些人依旧不见踪影。
又一次叹气,看来她今天只能留宿在楚城了。
郁闷地从怀里掏出干煸的荷包,把所有的钱倒在掌心,一两银子几十枚铜板,很好……这就是她现在的全部财産。
无力扶额,出门太仓促了,她只是随手拿了一只钱袋,这些钱在无名镇上足够用上一个月,可到了楚城,恐怕只够住店三天。如果到时候她还找不到同伴,就有大麻烦了,那条路她不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找回去。
而且楚风的家就在楚城,不知道会不会被追上来。
很显然栖绯多虑了,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那倒霉的傻相公已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男人们敲诈后计划隔离,将被丢到荒山野岭看管数月……
看了看天色,已经时了,看来今天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上一夜,其他的明天再说。
看着道路两旁的商铺,应有尽有的货物,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是栖绯第二次来到楚城,而如今,这里的繁华比三年前更胜一筹。简单打听了一下,进了一家中等的客栈,交了一日的店钱和押金,身上的钱少了大半。让她满意的是,这间普通客房却比想象中的要干净整洁,比她想得要好得多。
一休息,越发觉得浑身酸痛,她身体不好,原本就容易疲累,昨夜那么疯狂,今日又走了那么多的路,早已疲惫不堪,刚刚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入眠,房间里就多了一人,静静地站在床头,看了她良久。
梵倾一直在栖绯房间的隔壁,栖绯和无名镇的人走散是他安排的,客栈是早就安排好的,就连栖绯询问的路人也是他的人,只爲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让栖绯不遇到任何的意外和危险。
他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房中的女子唿吸平缓下来,才轻轻推开门,走到床前,注视那三年未见的睡顔。
栖绯比从前更美了,三年的时间,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年女子的娇柔和妩媚,让他仅仅是注视,就有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他甚至想此刻就将她叫醒,告诉她这三年自己对她是多么的想念,又是多么的懊悔,从前的自己没有对她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在她不知所踪的那一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梦见她冲回月都时的背影和满面苍白孤单地倒在梨花树下的冰凉尸身。一次次,他从从噩梦中惊醒,无法入眠。
他一遍遍的在脑中描绘她的摸样。欢乐时的摸样,悲伤时的摸样,虚弱的摸样,对他澹澹微笑的摸样。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够早些发现栖绯的异样就好了,哪怕被她憎恨一辈子,也要将她带离月都,也要让她好好的活着。
还好,那一切只是梦,栖绯还活着。而他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要让栖绯爱上自己。也是他这一次不敢让阿啸留在身边的原因。作爲一名国君,他无疑是出色的,可作爲一名爱人,他无疑不是最合适的。
阿啸的感情那么干净,纯粹,对栖绯的一腔真情即使是他也被触动,更何况是栖绯。阿啸太过妄自菲薄,栖绯对他并非毫无爱意,至少在另一个时空,那些他和栖绯相依相偎的岁月里,他是栖绯唯一的寄托和依靠。
作爲旁观者,他更清楚,梵啸在栖绯心目中的地位。而他自己,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的感情都被放在国事之后。
他很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算计的,参杂了利益的感情,参杂了太多杂质的羁绊,没有人可以说他绝不会被舍弃,他不能赌,也不敢赌。所以这一次,他会把所有的阻碍排除在外。
轻柔的理顺少女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在她的额上温柔地印上一吻。
这一次他要让栖绯看到他的真心。
这一次,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得到她。
所以他要排除一切阻碍,将她迎回南都,做他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