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的回程机票被她退了,坐进了陈漾的Jeep牧马人,大红色的,是他一直说很配梁韵的一款车型。
「真不像你会开的车。」前一天晚上月黑风高,梁韵又是半醉半醒的,并没有看清楚,现在就着早晨的阳光,才把陈漾的新坐骑打量了一番。
「两年多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变的。」陈漾还在紧紧地拉着梁韵的手,一副生怕她一转身又跑掉的样子。
梁韵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嗯,变了好多。我都学会熬猪骨干贝粥了。但是,我发现,配咸鸭蛋,比配萝卜丝更好吃!」
她一脸的严肃认真,陈漾却没绷住,「嗤」一声笑了出来。
像是死水潭,突然被戳开了一个缺口,浊流顺利地被导出,心底终于渐渐地清亮起来。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以后,我每天起床都给你煮,咱们配咸鸭蛋吃,好不好?」他把梁韵的手拉到唇边,爱怜地吻了又吻,「以后,我还要陪你做好多好多事,把我欠你的都补回来。」
梁韵眼尖,忽然发现后排座上有一个厚厚的相簿。
她伸手,却够不着。
陈漾却先她一步,拿了过来,「给你看的话,不许生气。」
梁韵故意把脸一绷,「怎么,偷拍美女的照片?」
「不是,是仙女的照片。」陈漾说,把相簿递给她。
梁韵打开相簿的瞬间,眼底就悄悄地湿了。
从巴黎的日出到慕尼黑的夜晚,从哥本哈根的夏日到雅典的冬景,每一帧照片里都是她。
沉思的她,微笑的她,侧影的她,背影的她……
「为什么叫我不要生气?」梁韵按在照片上的指尖微微发抖。
「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和闻殊在一起,我没有勇气去跟他竞争。只好偷偷地看着你。这些,就是每天陪着我的所有希望。」陈漾说,「现在,我的希望终于又变成现实了。」
陈漾把梁韵拉过来,她便软软的伏在他怀里,头顶的软发蹭在他下巴上,痒痒的。
「我看这次,梁静茹倒是给了你不少勇气啊!竟然找到这里来,还跟闻殊联手蒙我!」梁韵抬头,眸里映着陈漾的影子,语锋犀利了起来。
陈漾忽然高兴起来,他的小女人,好像慢慢地回来了。
没有脾气的梁韵,暗自难过的梁韵,都不是真正的她;要是这样要笑不笑,说话噎人,拧着性子的,才是他深爱的那只小倔猫。
「我是豁出去要跟他决斗的!」他答,「又或者,让他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只要他能让我见你一眼。」
梁韵哼了一声,「闻殊才不是那种野蛮人!」
陈漾幽怨地看着梁韵,「那我是?我跟他在你心里,差距那么大?」
梁韵学他的样子,挑起一边的嘴角,「是,不是一般的大。」她故意地顿了一下,「可是,我偏偏爱你这样的野蛮人,怎么办?是不是没救了!」
野蛮人的横劲儿立刻上来,低头咬上她的唇,狠狠啃噬吮吸起来。
梁韵回吻他,迎着他的滚烫唿吸,卷缠着陈漾的舌尖。
半天,陈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梁韵已经被他吻肿的唇瓣,唇齿之间还满是她的柔软质感、清甜味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陈漾发动了汽车。
「去哪儿?」梁韵托着下巴看他的侧颜。
「到了你就知道了。」
前一天晚上体力透支,梁韵在路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副驾驶上蜷成小小的一团。
陈漾小心地把车切到慢车道,尽量保持着匀速。
过了不知多久,车停下,梁韵被他轻轻的抱了起来,「醒醒,宝贝。到家了。」
家?
梁韵睁开眼睛:
迎面是一个美人鱼凋塑的喷泉,细细的水花从她婀娜的尾部不断地涌出。小巧别致的庭院里绿草茵茵,两层的尖顶别墅平实而精致。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连接了外院的大门和房子的主体。小路两侧摆着石凳和花木盆景。房子前面是一架木质的秋千。
一切都那么自然质朴,并不显得奢华,却让人难得的安心。
「这里是?」梁韵回头去看陈漾,正抓住他低着头,偷偷地在她肩窝处嗅她的头发。
陈漾的手臂在梁韵腰上收紧,「我们的家。」
「写的是你的名字。」他说,「本来想,你要是不原谅我呢,这个就算是分手的礼物;原谅我呢,就是和好的礼物。」
陈漾把梁韵放了下来,郑重地把钥匙放进她的手里, 「所以,女主人,你正式原谅我了吗?」
梁韵眼睛又一次湿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泪光中,她忽然惊诧地看到:陈漾单膝跪了下来,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的,绒面的,小小精致的,方型小盒。
「那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他打开了盛装着承诺和幸福的盒子。
「我说过,两年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我陈漾,自始至终都爱梁韵,只爱她一个人,一分钟也没有忘记过她,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爱她。」
「现在我想告诉她,这里,我的背后,就是只属于我们的空间,一起享受时光,一起拥抱幸福,一起面对困难,再也不会分开。从今以后我不要再送她回家,而是跟她一起回我们的家。」
「所以,梁韵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梁韵用手背去抹眼睛,可是眼泪却越抹越乱,越抹越多。
「你让我考虑考虑。」她转过身,背向陈漾。
陈漾的脸一下子僵住,汗水点点渗出,沿着发暗的脸颊往下淌。
梁韵背着他,偷偷地看着自己的手表……
2分14秒。
她像是完成了一个仪式,一个报复性的仪式。
「考虑好了。」梁韵满脸认真地面向陈漾,「我——愿意!」
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从跪着的姿势几乎把持不住地要跌到,一跃而起,把她拦腰抱起,「你吓死我了!」
梁韵咬他的下巴,「你活该。」
陈漾看向梁韵的眼里又泛起了浓浓的渴望,「我们进去吧,陈太太!」
「准陈太——唔——」
梁韵的声音被吞没。
房门被关上,剩下的只是周围安静美好的风声和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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